《听风者》:12年前,701部队的另一场“解密” -
《听风者》是一部谍战片,悬疑色彩不是很重。
十二年前内地与香港合拍的电影,讲的是“异能者”被发现后为国效力的故事。
当年内地影视剧在这方面体现得不能说保守,但我印象中《听风者》应该是领先的一拨。尽管早在2012年前,天涯社会和许多文学平台上已经有作者写过此类设定:
某某人天赋异禀,被政府神秘机构征召对抗强大的敌人……
这部电影也是暑期档上映(8月7日,内地)。
我印象最深的是歌手范晓萱饰演男主何兵(梁朝伟 饰)的妻子沈静,也是范晓萱为数不多的影视剧作。
但情感戏主要围绕在何兵与701部队特工张学宁(周迅 饰)之间,后者才是《听风者》的女主。
所以《听风者》的故事有别于之前的谍战题材影视剧,当时讲“孤胆英雄”深入虎穴,敌后卧底等等这些设定很多,这个电影在我印象里是第一次较为完整地刻画“701部队”的组织架构以及工作部署,它更像英国的军情五处和苏联的克格勃,主要在国内对抗潜伏间谍,特工在执行抓捕行动时干脆利落,尤以张学宁的严谨专业为甚。
因此何兵的出场就显得与众不同:
他是个混混,还是个盲人,但听觉超凡。在一次意外中被张学宁发现,软硬兼施下不得不进入701部队成为侦听人员。
然后在懵懂不安中逐渐与张学宁产生了情谊,这种感情很复杂,属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,但他最终和沈静结了婚。此时张学宁在外执行任务,回来时祝福了他。
701部队行动局局长郭兴中(王学兵 饰)对张学宁的感情也很复杂,他的身世更有意思—“船王”之子,却成为国家情报机构负责人,这个身份下面会提到。
但《听风者》没有用恶俗的三角恋圈死角色,人物之间的情感状态表现得很合理。比如何兵,从调琴师变成侦听人员,这个转变过程最主要的动因是张学宁。他虽然看不见,但知道每次抓捕间谍的行动都有风险,他能听到枪声和惨叫声,还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。
刚开始他被张学宁威逼利诱,顺带人家叫来一个大个子站他旁边,那意思就是你不答应先揍你一顿。接着他只能答应,然后满满地感受到张学宁对在反特战线上的果敢,所以他在被改变。这个旧上海滩以生存为第一目的的盲人,表情渐渐严肃凝重。
电影用大量的镜头表现出何兵在捕获电波时的战斗状态——
这边他坐在密室里聆听,那边就是敌人的敲击特写。
他能听到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,截获电台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张学宁带人“抄家”。
他是她的耳朵,她是他的手脚,沈静则是他的眼睛,这个很重要:
因为沈静不是特工,她是普通人,她与何兵的情感不掺杂工作,所以她能够带给何兵松弛的状态,让他不会总是在和张学宁相处时还要谈工作。而张学宁对何兵有知遇之恩,无论刚开始是否自愿,但何兵在701部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。
他在为国家服务,不是为了两餐一宿奔波。
他生活在701部队的基地里,这里也有家属区,整个基地面积不小。基地外却是刚刚建立不久的国家,他清楚自己的价值,也清楚为什么自己能留在这里,更清楚是什么让他留在这里。
但当他结婚不久后,一个消息让他濒临崩溃:
张学宁牺牲。
这一幕很让人难过——
长期以来,张学宁与何兵一直在追查“重庆”,这个“重庆”掌握着一张完整的间谍网,可“重庆”不是一个人,是四个人(林威、吴家丽、方平、张海燕 饰),这些人一直都在和张学宁打交道,但张学宁不知道他们的身份,四个人在她围在中间,一人一刀把她捅死。
后来有人和我一样记得张学宁的死,认为这是一种绝望的死法。
何兵很痛苦,郭兴中也很痛苦。
两个男人对张学宁的感情都很深,重要的是他们都失去了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。
复仇开始,整个701部队行动局布网追捕,何兵用自己的听感找到了“重庆”,也用自己的特长帮张学宁报了仇。
时间没有静止,他依然在“听风”。
《听风者》导演是执导过《无间道》系列和《窃听风云》系列的麦兆辉,他的搭档庄文强2018年还自编自导了《无双》,这部电影除了他们导演并编剧外,还有一位人物:
麦家
所以“701部队”今年再度出现时,我想起2012年的《听风者》。
梁朝伟和刘昊然饰演的两位不同的人物形象与故事背景交织在一起,一位听力超群,一位善于解梦,都在表现特殊时代里意志的形成。
造物者让一个人失去了一样能力,同时赋予其另一项更加超群的能力。通过这个能力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。
这个设定很棒。
但《听风者》让我触动的却是郭兴中与张学宁之间的对话:
两个人一直都是上下级关系,唯一一次直面内心却还是遮遮掩掩。
郭兴中说“我要去执行任务了。”
张学宁说“我有必要知道你的任务吗?”
郭兴中点上一根烟“我去接近怡和大班的女儿。”
张学宁目光闪动,半晌轻轻“哦”了一声。
两人握手,张学宁走到门口忽然说:
“如果我要你中止任务你会吗?”
郭兴中笑“你不会的。”
张学宁也笑“再见”。
“再见”时,郭兴中焚烧张学宁的遗物,他面无表情,只是喃喃“怎么会……”然后终于哭了出来。
这是全片最打动我的一场戏,它比刀光剑影更残忍,也更能体现隐蔽战线上作为个体的无奈。